【昕羊】今夜我用一千公里忘记你
今夜我用一千公里忘记你。
“骗你的，其实是想见你。”
:)意识流产物/关于破碎梦想的故事
:)没什么内容 一个速打 ooc归我吧
写下这句话的时候，我在去往西南的火车上。
我没买到软卧，我只有硬座，我的城市和你的城市相隔一千公里，坐火车都要十二个小时。这十二个小时我必须写点儿什么。
我翻开我们的对话框看看，又是一年前的聊天记录，我问你，今年过年回来吗？你说，不了，帮我和我妈说一声，谢谢。然后再也没有消息。我突然有点痛恨互联网的发达，反而让我没有了找你的理由，就像我和陌生账户的聊天总是以“什么事”开头，用“我明白”结尾。可你的信写的没头没尾，被邮递员丢了半年才寄到我家里。
那天我正巧丢了工作，站在街边上踢地上的易拉罐子。我想不通，明明毕业转正做了两年的工作居然会因为我天天到点下班而结束，他直接就对着我说，小张，要不你明天就不要来了。我应该笑着说行吧没关系我明白了，可我他妈就是笑不出来，一点都笑不出来。我觉得眼睛有点干，我突然想到你在的话，应该会笑着庆祝我的时间自由再去请我吃一顿涮羊肉。
妈打电话回来叫我吃饭，我没告诉她我被辞退了，我跟她说我要写报表。她说今天给我安排了一个见面，隔壁财大毕业的，在公司里当财务，相貌端正，工作稳定，最重要的是，他房车兼具。我笑了，挂断了她絮絮叨叨的粤语。
阿羊，你还记不记得你给我的第一封信写的是什么？你从来都是那样的随性又洒脱，却在我生日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，用的不是随手摸来的草稿纸，说的也不是掐去头尾的一段话，我记得你说要天天开心，要自由洒脱，但这是你，无论怎么样都能把事情做好，也在这世上闪闪发光的是你。尽管那时候我们只隔了一床的距离，可我还是觉得，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出息。
我只想起这两句话，但这依然能支持我做出这个出格的决定，我想去见你，和三年前不一样。三年前我刚刚毕业，你从西南飞过来找我，拿着大公司的介绍信。你拉着我去看回春丹和橘子海，在粉蓝红绿的世界里找真实，在音响的噪声盖过了一切声音的时候你趴在我耳朵边上悄悄说，阿昕，我想和他们一样。我想当个乐队主唱。我指指你背包里那封烫着金边的介绍信大声说，那这个呢？这个怎么办？你拿出这封俗气又闪耀的东西，把它径直的扔进了livehouse里面盛满了空酒瓶脏纸巾和破碎梦想的垃圾桶。
他妈的。我惊呆了。我没你那样的勇气，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的。就像高二的那场考试我没有勇气去举报一个抄袭我的陌生同学，是你写了匿名信到投诉箱里面，最后他被记了大过，我反而还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心慌。你那时候坐在我对面大口大口的吸溜着夜宵出售的刀削面，说了句，管他呢。你自己快乐就好，别想着普度众生了。
但是成年人的生活是个圈，走进去了你就别想再出来。后来你回家过年，大街上都打烊了，我们在路灯下走啊走，提着两袋啤酒。我扶你坐到公园的矮墙上，你说，我去不成了。我说，去哪里？北京。我妈逼着我留在本地。你说着说着整个人斜下来靠在我怀里，我觉得你轻的像一只小猫，我拍拍你，阿羊，阿羊，然后呢？然后，你睡着了。后来大年初一我被我妈拉回家，你也被你妈拉回家，拜亲戚放鞭炮带小孩子一条龙下来，我竟然忘记了问你然后呢？可能有些事情就是没有然后的。我想。
然后你某天在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说，阿昕，你猜猜我在哪里。我说，别卖关子，快说。你把话筒拿开了一点，我只听到了山风呼啸的声音，你大声说，西藏！我差点觉得耳朵要聋掉了。再后来，再后来你辗转整个大西南，最后一条朋友圈留在四川。果然你是待不住的风，如果不能去北京，又不能留在本地，那索性从世俗的生活里出逃吧。你背上吉他离开了这里，我觉得特别帅，帅的一批，虽然我妈让我不要学你。
哈哈，没想到吧，我也有丢了工作的一天。高三那会儿所有人都埋头学习，我也不例外，可我常常不能放平心态，我觉得历史题冗长，数学题枯燥，英语题精细，老师的尖嗓子刺痛我，写在黑板上簌簌掉下来的粉笔灰淹没我。我是一个不安的人，无论在哪里。我经常跑到隔壁班去找你，我们一起看晚霞。有时候聊梵高莫奈毕加索，有时候又说食堂寝室教学楼，还有月亮，从外面的山沟沟里升上来，我觉得月亮像你的颜色和风格。又圆又亮，在人群里却不显得突兀。你说，阿昕，什么都不要想，快乐最重要。就像你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，写在一张旅店的传单上，我只记得最后那一句了，无论你想不想见我，我都想见你。
可这世界并没有掐头去尾的开心，我承认你是其中一种。我得了智齿，它发炎的时候很痛，可我却忍不住的想要去碰它，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一点没来由的快乐，这只是种本能，让人觉得上瘾。就像我想见你也是种本能，起因源于人类趋利避害的劣根性。
今天是 6月29日。我见到你了。你站在livehouse小小的舞台上，拿着那支话筒放声的歌唱。我记得高中第一次晚会的压轴节目就是你，也还是这首歌，飞机场的十点三十。你还是你，在我眼里没什么变化，就像云朵总有远近高低，月亮总有阴晴圆缺。几种人有几种人的快乐方式，而我只是想见你。我想你也看到我了，你笑着高举起你的双手，台下的人群跟着你一起摇摆，我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，不对，也许是做了十二个小时的梦，醒来我还在你的台下。
我没跟着我妈走。我跟着你。拿到offer的是我，勇敢的是我，想唱歌的还是我。这里离世人的乌托邦太远，离你却很近。我这么想着，又点起一只烟来，台上的音乐停了，手机里消息跳进来，对话框里你问我，阿昕，这场结束吃不吃涮羊肉。
我说，那必须，但是，你买单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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